沉没者

“哦，原来是队长啊。”朗姆洛在看清史蒂夫的脸后放松了警惕，枪口垂了下去，“我还以为是复仇者们找过来了，抱歉。海德拉万岁。”

史蒂夫：“？！”

朗姆洛：“说实话，我今天还真是挺震惊的，电梯里得知队长你也是我们的人后我吓了一大跳，真不敢相信你也加入我们了。”

史蒂夫：“我……”

洛基狠狠踩了他一脚，史蒂夫震惊之余也反应过来，按下了心中的滔天巨浪。

朗姆洛浑然不觉，继续说：“是皮尔斯派你过来的吗？来提取资产？这次阵仗怎么这么大？资产他又暴走了吗？”

史蒂夫此刻已经是满脸愠色，他铁青着脸，拳头攥的紧紧的。

朗姆洛看出了他的不满，下一秒迅速反应过来：“哦，说起来，队长你跟资产，哦，不，跟我们冬日战士是曾经的战友吧，现在也挺好，你们以后又能并肩作战了，一起对抗神盾局。说起来我们的那些守卫呢？他们都跑哪去了？”

他四下张望，下一秒被飞来的圆盾打中了鼻梁，倒地晕了过去。

 

“啧啧”洛基走了过来对着朗姆洛的身体踢了一脚，“可怜的山姆也算是有一起断鼻梁的小伙伴了。”

“那又是谁？”史蒂夫板着脸阴沉的走过来，大有一副他要也是九头蛇我马上把他从人群里翻出活刮了的模样。

“小小鸟要是听见你这么说想来会很伤心的。”洛基语气带着惋惜，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地模样，“他现在应该在给一群老兵开补习班，随时欢迎你去找他哟。”

巴基在原地迟疑了好一会，也讷讷跟了过来，看着鼻血流了一地晕死过去的朗姆洛一眼：“他是管理员的贴身保镖，你们把他给打死了，管理员会生气的。”

“唉，看看我们小宝贝这脑子，都被那群混蛋折腾成什么样了，”洛基掐住巴基的两侧脸颊，用力晃了晃，“不过不用担心，我们阿斯加德有最好的医师，比米德加德这边的靠谱多了。”他看着巴基瑟缩的眼神，又加了一句，“还有这里没有的又香又甜的金苹果可以吃。”

巴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史蒂夫瞬间警惕起来：“慢着！你说你要带巴基去哪？！我相信神盾局可以给巴基最好的治疗！”

“神盾局？”洛基讽刺的看了他一眼，“那可真是九头蛇第二个家了，我才不会让巴基回到那里。”

“哦，对了，帮我转告索尔那个蠢货，祝他在米德加德生活幸福快乐，至于王位就交给我代劳吧！我保证彩虹桥没个百八十年绝对修不好！”下一秒他拉着巴基的手消失在蓝光之下，史蒂夫手疾眼快也只来得及扯下他披风上的一块碎布。

“该死的！”

 

“其实，你认出他了吧。”洛基和巴基降落在阿斯加德北面群山的一个山洞里，这是洛基发现的一个时空扭曲的变异点，最可能避开海姆达尔的搜索范围的地方，省的那家伙又跟自家老爹去打小报告。

巴基背对着他，没有说话。

“现在的你又不认识我，如果不是认出他了，你不会停手的。”洛基笃定的说，“唉，果真是重色轻友。”他揽住巴基的脖子，“不过，只要你相信我就好，接下来，我会找人治好你，之后嘛，我带你好好逛逛，我可是这里的王子，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我还有一个巨大的宫殿，可漂亮了，比索尔那个破屋子强一百倍！哦，对了，我还得想办法救我的母亲，我得回去查查那帮黑暗精灵到底睡在什么地方，还有我那位大姐，这可是我威胁奥丁的好把柄……”

“我相信你，”巴基鼓足了勇气说道，“谢谢，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帮你的忙。”

“好啊，走，我先带你去见我母亲，她可是全宇宙最美丽端方的女士了，真是便宜了我家那个讨厌老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家老头常年睡觉，你不用见到他的，至于我母亲，她最喜欢你这样的甜小孩了……”

 

同一时刻，得到消息的复仇者众人匆匆赶到九头蛇基地，推门就目睹了伟大的美国队长暴躁的砸机器的场景。

“他这是被浩克附体了吗？”娜塔莎震惊看向一旁刚变回来匆匆套上外套的班纳。

“呃，我觉得，应该不是。”班纳摸摸胸口，“我确定浩克还在我这。”

“嗨，队长，罗杰斯？请冷静一下好吗？”托尼翻着白眼喊道，“不管怎样这些都是证据！证据好嘛！街对面有座健身房，你要是有使不完力气去那边发泄好吗？”他摊了摊手，小声对班纳说道：“等之后有空了我一定要做个百八十件战甲，见到这种不听劝的直接召唤一排战甲对着轰，省时省力……”

“洛基没有撒谎，巴基还活着。”史蒂夫阴沉着脸一拳击碎了电脑屏幕，蜘蛛网纹瞬间在屏幕上绽放，“你知道这些机器里都记录了什么吗？是他们改造巴基，折磨他的手段，他跟我就在同一座城市，我还曾经路过这家银行，而我居然对他的遭遇一无所知！”

“你先冷静下，罗杰斯队长，这不是你的错。”托尼很清楚此刻自己的安慰其实苍白无力。

“那我弟弟人呢！”偏偏索尔又匆忙挤出来问。

“跑了！”

“什么！”

“他带着巴基一起跑回阿斯加德了！”

“不可能！那我怎么办！他怎么会丢下我一个人回去！”一道惊雷劈下，一旁本就快报废的机器滋滋冒出了黑烟。

“保持镇定，保持镇定。”托尼捂面，看向一旁脸上已经连连发绿的班纳，“我们这已经疯了两个，不能再来一个了！”

“OK，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娜塔莎一边安抚班纳，一边问道。

“这里是九头蛇在纽约城的大本营，朗姆洛是神盾局的内鬼，按照洛基的说法，神盾局里掺了一半的九头蛇成员。”

“什……什么？”

“不会吧！”

娜塔莎和克林特目瞪口呆。

“我也得回阿斯加德了！我弟弟已经回去了。”只有索尔一个人还沉溺于洛基的事。

“宇宙魔方被洛基带走了，彩虹桥也没修好。洛基让我转告你，他保证彩虹桥一时半会修不好，”史蒂夫此时依旧保持了理智，没有把洛基那句百八十年精准的转达给索尔，“他说祝你在地球过得幸福快乐。”

“什么！”索尔如遭雷击。

“冷静，冷静！”一个还没安抚下来，托尼感觉自己化身保姆匆忙去安抚索尔，“你父亲怎么可能会纵容你弟弟呢？肯定会想办法接你回去的。再想想简，你不是说你一直想见她吗？或许你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谈个恋爱，我会去找皮尔斯的，让他确保你的地球身份和薪资待遇……”

“可我是来找我弟弟的，我还没跟他好好说过一句话呢！”索尔语气里全是伤心。

“……”

托尼确定，那位女科学家要是见到索尔这副模样一定会毫不犹豫甩他一巴掌，转身就把他甩了。

“巴基说朗姆洛是管理员的贴身保镖，朗姆洛平时和皮尔斯走的最近，我看皮尔斯八成就是九头蛇的首领。”史蒂夫冷冷一笑。

从来没见过队长这副模样的众人打了个寒颤，愈发相信，洛基的那句“队长觊觎战友屁股”的话是真的了。

“我来，不管他们神盾局了，我包！我包你食宿，开你工资，麻烦你先保持冷静好吗？”托尼欲哭无泪。

“其实，托尼，那个看来神盾局不靠谱，八成要倒闭了，你知道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按洛基的说法，还有个小的在路上了……”克林特说道。

“来来，我都包了，你先过来帮我控制住局势好吗？”

“没问题！”刚才还震惊加愁眉苦脸的克林特瞬间冲上来抱住了雷神，“索尔，震静！我相信托尼肯定愿意赞助你一艘宇宙飞船帮你回家的。”

“真的吗？吾友！”

托尼看着雷神那双充满期待的蓝眼睛心里苦涩的说不出话，我们地球还没有那种技术好嘛！克林特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添乱的！我一个刚上完宇宙丢核弹的富二代，为什么要夹在这群队友里左右为难！

“当……然，我会尽力的。”托尼从后槽牙的勉强挤出这句话！

“真是太感谢你了，吾友！”索尔一把抱住托尼，差点没把后者勒到窒息。

总算是安抚完一个，但还有一个更棘手的。

“我也要去阿斯加德！”史蒂夫目光坚定，“洛基带走了巴基，我不放心，我一定要把他安全的带回来！”

“好……”托尼回答的有气无力，“反正一个也是送，两个也是送……”

 

接下来的日子，所有人的生活都变得紧张又充实。

史蒂夫一马当先，带着娜塔莎和克林特调查九头蛇安插在神盾局的内鬼，尼克对于自己被排除在外很是不满，直到史蒂夫冷冰冰对他说“你也在我的怀疑范围之内”才气急败坏的跑到夏威夷度假，“好啊！那我他妈什么也不管了！”

索尔每天都缠着问托尼实验进度，吃了闭门羹，就跑去天台看天，每日心心念念的就是自家宝贝弟弟可以来接自己回家，可是就如大家预料的又不敢告诉索尔的那样，索尔等的是一场空。

期间，看不过去的娜塔莎倒是帮他和简安排了几次约会，但是索尔全程心不在焉，第三次时，简十分平静的坐在咖啡厅里听着索尔没完没了的说着他儿时和洛基的那些旧事，礼貌让服务生给自己上了一份用他们餐厅最大的餐杯装好的冰咖啡，然后狠狠泼在了索尔的脸上，扬长而去。

而最苦的便是托尼的，大战结束后本想好好休个假，结果，每天被两个金发蓝眼的肌肉男盯着，吃喝拉撒都在实验室里，别说休闲了，连相见小辣椒一面都难，在第一个月快结束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穿上新做的隐形战甲，从实验室里直接消失，不知去哪逍遥了，只留下一地鸡毛。

当然，还有我们被迫提前出场的山姆，在史蒂夫从洛基口中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之后，就开始把他视为九头蛇的重要成员四处搜寻，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坚持每日晨练的山姆遇见了他武装整齐的偶像。

史蒂夫：“九头蛇万岁？”

——自从上次与洛基在九头蛇基地一战，史蒂夫发现用这句话试探九头蛇有奇效，从此活学活用把这招变成了甄别九头蛇的手段之一，当然就不提我们年轻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的史蒂夫背地里在房间里对着镜子联系了多少次才克服了心理压力。

山姆：“？？？”

史蒂夫皱眉：“看来这招不太管用了。”

山姆：“不是，偶像你先听我解释。”

史蒂夫：“少废话，邪恶的九头蛇！”盾牌毫不犹豫的甩了过来，这个时空的山姆也没有避免鼻梁受到重创的结局……

 

半年后。

神盾局内部基本清理完毕，索尔开始试验自己能不能挥着锤子从地球飞回阿斯加德，就在他带好物资准备来一次宇宙求生时，彩虹桥在复仇者大厦的新换的草坪上打下了一个新的烙印。

带长长犄角的那种。

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索尔挥动的锤子下一秒就改变了方向。

“弟弟！”

洛基嫌弃的推开扑过来的索尔：“我这次来只是带我们巴基重游故地而已，一边去！”下一秒他掐了掐索尔的小臂，大怒：“你胖了！”

索尔委屈地很：“我没有……”

“你每天吃几个汉堡？几只炸鸡？几瓶啤酒？”

索尔讪讪不敢答话。

“巴基！”下一秒，索尔被人推开，史蒂夫匆匆赶了过来，“你回来了！太好了！”他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想要拥抱却又害怕对方的拒绝。

“哼！”洛基不再与索尔多做纠缠，上下打量了史蒂夫一番冷冷一笑。

巴基的头发略长，简单的扎在脑后，看上去精神极了，他主动揽过史蒂夫，给了他一个亲密的拥抱：“嗨，老朋友，我回来了。”

“巴基，你记起我了！”史蒂夫很是惊喜。

“嗯，多亏了弗丽嘉夫人。”

“朋友？”洛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事，比某人做春梦梦见自己弟弟还好笑！”

索尔如遭雷击：“你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当然是你自己告诉我的，蠢货！”

“不不不，不可能，我我我，什么时候……”

“你怎么还结巴了！”

“我我我，不是，没有！”

“母亲说她很想你，你要不要回去？”

“要要要！”

洛基狠狠一巴掌拍在索尔脑袋上，“一个字说一遍就可以了！本来就不聪明，结巴了显得更蠢！”

索尔委屈的抱头：“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啊……”

“蠢货！想回去就闭嘴！”洛基嘴上骂着，嘴角却浮现一丝微笑。——“如果回去后那个索尔欺负你，你就拿这件事威胁他，保准有效。”在另一个时空，在他临走之前，同样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巴基，你确定你要留在这里吗？”洛基最后看向了巴基，“这里有很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人。”

“我知道。可是这里是我的家，那些事，我总要面对的，我想留在这。”巴基看着洛基的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你，洛基。”

“嗯，我也相信，一切都会好的。”洛基最后给了他一个拥抱，“等我解决了阿斯加德的麻烦事，我就回来看你。”

“嗯。”

 

巴基看着彩虹桥在自己面前消失，愣神了很久，虽说他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回到地球，但是这一刻他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他到底要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这个世界呢？他既不是英雄的二战老兵，也不想成为人人憎恶的幽灵杀手，他游荡在世间，自己到底能是谁呢？

天上不知何时聚起了黑云，丝丝点点的雨水飘落在他的脸上。

他回过头去，却看见史蒂夫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就好像一直在等自己这一刻的回身。

史蒂夫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一把揽过他的脖子，就像他们曾经那样亲密：“我们回家了，巴基。”

熟悉的温度，巴基甜甜的笑了，是啊，我回家了。

一切都会好的。

至少，我还有家人。